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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PK校长 学术不端VS用餐特权
发布日期:2014-7-13 15:16:15 点击数:3663
 

  厦大女教授发公开信炮轰校长就餐特权

  【厦大女教授炮轰校长:已做好被开除准备】厦大女教授炮轰校长另有隐情,涉事女教授谢灵称这是去年写的信,并未公开,更与群众路线无关,不知为何突然曝光。另她回应厦大校长对自己“学术不端”调查:纯属打击报复,随便查,我不怕,我做好了被厦大开除的准备,很乐意到时法庭上见。
 
 事件回顾:
  厦门大学女教授谢灵一年前写给校长朱崇实的信,近日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在信中反映了教工食堂沦为“校长餐厅”,吃饭吃出阶级。
  谢灵同时向记者发了另外一封给校长的信,其中谈到了厦大的聘任制存在违法等问题,有待同校长商榷,并称厦大所践行的法规是“厦大王法”。
  对此,澎湃新闻记者第一时间致电朱崇实校长,而他也极为礼貌地回复称,“谢谢,有什么情况你找学校了解。”
  之后,当记者再度联络他的时候,他称,“学校宣传部会邀请你们到教工餐厅实地采访一下,真实地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不是如有人所有地那是一个所谓的’校长餐厅’。”
  而当被问及关于谢灵质疑的教师聘任制问题,他则回应称,“那是一派胡言,学校的制度在那里,已经执行了多年,学校每年要依此制度聘任上百人,怎么可能违法?”匿名的厦大校友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学生们还是挺爱朱校长的,他改善了大家住宿和饮食条件。但是的确有些老师批评学校过度投入在校园在校园环境建设上,而非教学资源上。
  是否会因此事追究当事老师责任?朱崇实回应称不会,但他表示,此前已有教师举报谢灵存在学术不端问题,据他了解,学校相关学术道德委员会正在就举报问题进行审慎调查。

  
厦门大学谢灵教授给朱崇实校长的公开信:

  主题:致朱崇实校长
  朱崇实校长:你好!
  厦大几年来盛传在教工餐厅就餐要选择二个时段,一是刚开饭时,二是校长来吃饭时。因为本人很少到教工餐厅就餐,起初我还以为这只是老师们的调侃,18日、19日中午我亲身体验了这个传说。
  18号中午125分,我带了几个我指导的今年要毕业的学生到教工餐厅吃饭,这个时点几乎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学生们感叹教工食堂还不如学生食堂,但等你出现时,服务员马上端来丰盛的菜肴。19日中午1210分我还到教工餐厅吃饭,几乎没有东西了,我问服务员还有没有菜,她不予理睬。等到1235分,你出现了,服务员立即端出菜来,厨师也出来招呼。我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并大声质疑,这是校长餐厅还是教工餐厅?怎么吃顿饭还吃出了阶级差别?本来我以为只要有点普通常识的领导,在这个时候至少应该表个态,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校长你一言不发,只顾吃饭,但是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一副窘态。
  本来想把这组照片发到互联网上,并配首打油诗。但转眼一想如果不直接批评你就这么干似乎不太厚道,违反我做人的一贯原则,所以还是写这封信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置之不理不予纠正,我再放到互联网上去出你洋相还不迟。
  理性的说,教工餐厅这样的做法可能并非你的本意,但你错在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下属的溜须拍马和侵犯教工权益的做法,对此你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教工餐厅的这件事本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但由此反映了厦大官本位的严重程度和对老师人格尊严的践踏。在政府官员面前,作为校长的你低头哈腰,谄媚取上、丧失独立人格;在教授们面前,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把老师当成农民工,论文指标化,职称名利化,教学标准化,急功近利、鼓励学术腐败……。而你凭借校长的职权得到了美国特拉华大学的荣誉法学博士学位,居然还是“教育界有创新和改革魄力的领导者”。请问你这位有魄力的领导者是否明白大学的使命是追求真理?是否理解独立、平等、民主是大学的魂魄,自由是创新的前提?你能否向给你颁发名誉博士学位的美国特拉华大学介绍一下你用创新和改革的行政高压手段治校的宝贵经验?你是否能向国内各高校校长传授你那创新的高尔夫球、爬树课精英教育的教育理念?
  厦门大学会计系 谢灵

“就餐特权”牵出“学术不端”

  □公开信
  有校长才有丰盛菜肴
  在网上热传的公开信中,谢灵写道,厦大几年来盛传在教工餐厅就餐要选择两个时段,一是刚开饭时,二是校长来吃饭时。(去年6月)18日、19日中午“我亲身体验了这个传说”。
  文中说,当天中午125分在餐厅吃饭时,几乎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同去的学生感叹教工食堂还不如学生食堂,但等到校长朱崇实出现时,服务员马上端来丰盛的菜肴。
  谢灵在文中表示,当时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并当面大声质问,“这是校长餐厅还是教工餐厅?”但是校长一言不发,只顾吃饭,只是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一副窘态。
  厦大官本位问题严重
  谢灵在信中对校长表示,“理性地说,教工餐厅这样的做法可能并非你的本意,但你错在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下属的溜须拍马和侵犯教工权益的做法,对此你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谢灵还指责,教职工餐厅事件反映了厦大官本位的严重程度和对老师人格尊严的践踏。并指责校长朱崇实把老师当成农民工,论文指标化、职称名利化、教学标准化、急功近利、鼓励学术腐败等。
  去年714日,谢灵在网上实名发帖爆料,厦大前任副校长吴世农因情人问题被老婆泼浓硫酸,惨遭毁容。此帖曾在去年轰动一时。


  □回应
  厦大校长本人不存在特殊待遇
  朱崇实接受采访时表示,公开信指责的说法不实,不存在特殊待遇。他说:“我到教工食堂就餐时间并不规律,食堂工作人员没法为我提前准备丰盛的饭菜,并且我吃饭都是自己刷卡。”朱崇实表示,公开信中不仅对他本人的说法不实,对厦大已存在“诽谤”之嫌,他感到非常生气。
  朱崇实还表示,不会就网上公开信一事追究谢灵的责任,但是之前学校已有人举报谢灵存在学术不端问题,且学校相关机构已在进行调查。
  副教授去年的信被人传上网
  谢灵告诉记者,网上流传的内容是去年625日左右她写给校长的一封非公开信,当时在校内老师群中群发了100封。时隔一年,这封信不知被谁再次发于网上。
  “说明有人同我一样看不惯这种官僚做法。我现在依然赞同去年在信中写的内容。”谢灵说,朱崇实享有特权,官本位严重的问题确实存在。
  “我不纠缠什么时候开饭,菜好不好吃”,谢灵强调,“我就关心有饭菜的时间点。事实就是:教职工餐厅中午一般1145分开饭,你要是在这个点去,菜色都很全,但是你要晚上10来分钟,去了基本上就没什么菜了。然后你可以再等等,等到过了12点半,校长朱崇实来吃饭的时候,各种菜色便又齐全了。”
  谢灵说,最近几天看到网上所谓的“公开信”后,她再次去那个教职工餐厅吃饭,“是中午1220去的,饭菜依然还有”,虽然菜色不是很全很好,但是说明有改进了。
  针对校长朱崇实称有人举报其“学术不端”的说法,谢灵表示,她1962年出生,在厦大工作已16年。“从2014年开始,朱崇实校长就称,有各种人举报我各种问题,想不聘用我。想开除开除我好了,我不在乎。我欢迎学校调查。”
  知情者厦大对学生好于对老师
  昨日上午,与厦大关系密切的一位女士告诉记者,公开信传播开后,厦大老师的微信朋友圈中均有议论。她给记者转发了某老师的点评:“餐厅工作人员有在开餐之后半小时,即1210分左右规模补一次菜的常规,不过那天朱正好赶上。谢灵夸大而且有点片面。其实朱总是很晚去吃,基本都12点半之后,因此,工作人员都会留一点饺子和虾给他(经常,亲眼所见)。但是,并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大规模上菜。谈不上特权。但是,谢教授说的教工餐厅不如学生餐厅是没错的,尤其是老师们都集中在1140下课,12点左右真的没菜,要等第二次上菜。”
该女士说,就她的了解,厦大其实一直在探索比较好的办学模式,比如偏重以学生为中心,办学可能更多把老师当作提供服务的人,把学生当作服务对象。所以学校对学生非常好,比如有免费自行车、免费米饭等。但是对老师可能就不如对学生那么好了,比如老师要去学生餐厅吃饭,就要多掏20%的餐费。


    厦大校长“就餐特权”的焦点不在饭菜

    食堂专门给校长留饭菜,校长每次都坦然受之,当然有一点官僚主义。不过,我们千万不要把这件事理解成 “一顿饭菜引发的争端”,其实从公开信的内容以及当事双方的交锋来看,“校长食堂”事件的焦点其实在饭菜之外。
    纵观谢灵教授的公开信,除了详细描述了自己体验吃饭的过程以外,更在信的末尾批评校长“在政府官员面前低头哈腰,谄媚取上、丧失独立人格……”这一通“组合拳”打得攻势凌厉,密不透风。
    而朱校长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则称,公开信指责的说法不实,不存在特殊待遇。并大度地表示不会因此追究当事老师的责任。不过,朱校长话锋一转,说“此前已有教师举报谢灵存在学术不端问题,学校相关学术道德委员会正在就举报问题进行审慎调查”。可谓以退为进,绵里藏针。
    更吊诡的是,据南方都市报微博透露,谢教授称这是去年写的信,并未公开,更与群众路线无关,不知为何突然曝光。另外她回应厦大校长对自己“学术不端”调查:纯属打击报复,随便查。
    不管怎样,我们从现有的材料中已经看到了事情的大体轮廓,就是谢教授和朱校长之间已经是积怨已久,涉及的纷争也不一定只限于两个人之间,所谓的食堂问题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说实话,谢灵教授从2005年实名举报陈汉文学术腐败,到2013年揭露厦大副校长吴世农的家庭丑闻,以及对教工餐厅和学校聘任制度的抨击,其正义的形象都会让人为她加上更多的感情分。不过显而易见,普通教师的身份,会使她在与校长的冲突中处于弱势的位置,很可能因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谢教授随时准备“法庭上见”,但那只限于她被学校开除之后的维权,对于她信中列举的校长人格、学校管理、学术腐败等方面的问题,纪检部门似乎更应该主动介入才是。


    女教授炮轰的何止校长就餐特权

    厦大女教授谢灵发公开信,炮轰校长就餐特权。厦大校长朱崇实接受采访时表示,这种指责不实,是对他和学校的“诽谤”,但他不会追究责任。只是此前有教师举报谢灵存在学术不端问题,学校相关学术道德委员会正在做调查。
    一则新闻,曝出两件糗事。一个是校长就餐搞特权,校长来了就有热饭好菜;一个是女教授学术不端受调查,恼羞成怒“诽谤”校长。希望教育部门在应对这件事时别拉偏架,桥归桥路归路,一码归一码。
    女教授公开信的内容将当下大学里的生态描画得栩栩如生。高校行政化、官员化色彩浓厚,以至于大学校园成为争名逐利的官场。女教授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而现在学校的调查,难免有穿小鞋的意思。其实教授炮轰校长在民国时期稀疏平常。安徽大学校长刘文典有过一个著名的观点:大学不是衙门。在浙江两级师范学堂,以鲁迅、许寿裳为首的20多名教员,集体辞职,逼着撤掉接替沈钧儒来当校长的夏震武。
    教授之所以敢叫板校长,就是因为教授治校蔚然成风。教授治校,学术至上,行政其中。校长治校则是行政凌驾学术之上,而非行政为学术服务。因此,女教授炮轰校长未必不是好事,如果能以此推动高校管理去行政化、去官场化,学术更自由化、纯粹化,那也是教育之幸事。

    教授批评就餐特权 校长应如何回应

    面对本校教师的公开批评,朱崇实校长能及时作出回应,当然首先应予充分肯定。但进一步细读具体回应内容,又不能不非常遗憾地指出,它委实无法令人满意。因为从上述回应中,我们既没有充分领略到被批评者“直面批评、不回避问题”的坦诚,也没有充分感受到被批评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乃至“容得下尖锐批评”的雅量,而所能领略、感受到的,似乎都是一些完全相反的东西。
    对于教师批评,朱校长一面“大度”表示“不会因此追究当事老师责任”,另一面同时又立刻强调“谢灵存在学术不端问题”,即便校长内心确实并无“报复”的意思,如此露骨的表态是否也太过疑似“打击报复”,涉嫌“抓辫子、扣帽子、打棍子”,并显得“欲盖弥彰”?更何况,即便“学术不端问题”属实,这与批评校长特权又有什么必然关系?难道有“学术不端”污点的教师就无权批评校长?相比所批评的事实本身,批评者的动机更值得关注?
    更重要的是,教师表面批评的虽是“校长就餐特权”,但真正所指向的显然又远不止于此。这正如谢灵已指出的,“教工餐厅的这件事本是小事一桩,但由此反映了厦大官本位的严重程度”,“在政府官员面前,作为校长的你低头哈腰,谄媚取上”;“在教授们面前,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论文指标化,职称名利化,教学标准化,急功近利……”
    如果剔除上述批评中的一些过激言辞,并且承认大学“官本位”以及由此衍生的“论文指标化,职称名利化”等问题绝非厦大独有的现象,那么我们势必不难从中发现,谢灵所批评的,其实并不是一个简单表象的“就餐特权”、校长权力问题,甚至也并不完全是厦大校长朱崇实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更深层次的、同时也是当前高校管理体制中普遍存在的大学行政化问题。这种大学行政化一方面不仅表现在,大学对政府和教育行政管理部门权力的高度依附、附庸化,缺乏独立自主的校格人格;另一方面也表现在,在大学内部奉行的同样也是一套高度行政化权力化的“领导说了算”的治理模式和逻辑,如“官大学问大”、“当处长比教授更开心”,而并不是一种真正充分尊重教育自主权和办学规律的大学治理模式,如“教授治校”。
    朱校长面对谢灵的批评,仅仅只强调就餐特权“不实”,并为此感到“非常生气”,却没有正面回应反思大学的“官本位”及“去行政化”改革问题,并为这种“官本位”而感到“生气”,显然不能不令人备感遗憾。要知道,“去行政化”等大学改革,不仅需要政府自上而下、自外而内的推动,更有赖于包括大学校长、教师在内的教育主体自身自下而上、自内而外地主动自觉戮力为之。

    去行政化,才不会有任何形式的校长“就餐特权”

  一个教授以自身的经历,来说明学校存在“校长食堂”,即普通教师来晚了,没有菜,但校长来了,却立马就有了热菜。学校食堂拍校长的马屁,其实是不难预料的。毕竟校长拥有一定的权力,也能够决定学校食堂的职工去留。况且,拍校长马屁的恐怕不只是食堂职工,连一些教授也未能幸免。
  校长面对学校食堂拍马屁,该如何拒绝?校长也不是圣人,况且面对的是拍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也可以理解,要让校长对食堂的过分热情每一次都拒绝,恐怕也很难。至于公开信中提到的“种种罪状”,也未必就是真实,这需要调查之后才能下结论,不过,对于校长在政府官员面前低头哈腰,谄媚取上、丧失独立人格……这恐怕也是免不了的。以前也曾有教授批评自己的校长见到教育部一个小职员也要献媚。而高校校长的公款吃喝同样也是个天文数字,至于高校也不断地曝露出腐败案,许多校长和行政人员也纷纷落马,这均在证明高校绝不是“圣洁之地”,同样也会存在问题,甚至是腐败。这并不奇怪。
  一个“校长食堂”,只不过是高校行政化的缩影罢了。校长拥有无上的权力,那势必会在其周围形成一股“拍马势力”,凭校长的力量是难以抗拒的。至于校长回应的“不存在特殊待遇”,反而显得有些可天真,是言不由衷的。
  高校校长均是有一定级别的官员,拥有一定的权力资源,他们想要拥有其它资源也是较为容易的,因此,相比之下,拥有“校长食堂”,恐怕还只是小儿科,算不上什么大事。
  教授写公开信炮轰校长就餐特权,这是难能可贵的,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均值得鼓掌。在行政力量下,一个教授如此公开叫板校长,其力量必然单薄,前途也堪忧。虽然校长也表示,不会追究当事老师责任,可又表示,此前已有教师举报谢灵存在学术不端问题,据他了解,学校相关学术道德委员会正在就举报问题进行审慎调查。如果这位教授的确存在学术不端问题,当然要受到处罚,但如果因为公开炮轰而被“报复”,则需要上级部门介入。
  一个教授炮轰校长,无法撼动校长的“特权”,唯有去行政化,才不会有任何形式的校长“就餐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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